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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智驾生态事实上仅仅是小荷刚露尖尖角，智驾生态在当下对于每一家智驾公司而言都有一定的脆弱性，但不可否认中国的这一道智驾地平线正被全球看见，并寻迹而来。

文丨智驾网 零酱‍‍

编辑丨雨来

2025年的智驾市场，从年初的智驾平权到慕尼黑车展的集体出海，圈地的战斗尚未结束，一场智驾生态之争正匆匆而来。

在11月20日下午，广州车展揭幕之前，华为主导的引望在广州白云国际会议中心主持召开了首次华为乾崑生态大会，形成了「五界二境」的汽车品牌阵营之后不到一个月，12月8日，地平线举办了自己成立十年来的第一届技术生态大会。

这是余凯第一次圈地秀肌肉，而地点的选择颇值得玩味：深圳，华为的主场。

地平线的生态伙伴包括大众、奇瑞、长安、长城等整车企业，博世、电装、采埃孚、欧摩威等全球头部供应商，以及硬件、软件、云服务、AI智能、具身机器人等智能领域的合作企业。

单就体量而言，地平线与华为并不在一个量级，但在智驾这一细分赛道，华为车BU与地平线已是不容回避的对手。

无独有偶，12月14日，工信部正式许可两款L3级自动驾驶车型产品，一款为长安深蓝SL03（参数丨图片），一为极狐阿尔法S6三激光雷达版；两款车型的智驾芯片一款采用地平线的征程3，一款采用华为的华为MDC 610。

这当然都是巧合，但巧合多了，说明地平线与华为乾崑早已站在了同一擂台的两端。

智驾生态的三国演义

对于华为而言，它同时在主导两个生态，一套以鸿蒙系统为核心的软件操作系统生记，从手机、PC到智能座舱，另一套生态则是以华为乾崑智驾为核心的智驾生态。

如果说鸿蒙生态偏软件，那么乾崑智驾生态则是典型的软硬一体的整体生态，它以MDC芯片为基，以ADS软件算法为座。

长期来看，智驾生态产生的影响更大，它是物理AI时代的技术底座。

而单下唯一具备软硬一体解决方案，可以对华为乾崑智驾形成竞争的仅有地平线和Momenta。

Momenta是异军突起，今年全球前十大整车集团中有7家与Momenta达成合作，累计合作车型超160款。

而其自研芯片也在今年迎来突破，这款芯片暂定名为BMC 7X，与Momenta R6飞轮大模型形成芯片和算法组合，其全球首发车型有望在明年初上市。

据称这款芯片算力将高于英伟达Orin-X，且价格更具竞争力。

对于为何自研芯片，曹旭东曾表示，是为应对软硬件垂直整合趋势：

「软硬一体才能释放数据飞轮的最大势能。」

换个角度来说，一家能建立智驾生态的公司首先必须同时具备芯片、算法两项基本能力，另外一项则是苏箐所言的工业母机能力：

「强大的工程能力和组织能力。」

在国内市场，同时具备这一能力的仅有华为、地平线和Momenta。

而今年智驾市场最大的变化之一则是一直躲在生态伙伴背后的地平线正式加入了战局，走到了与华为、Momenta正面竞争的前台。

被看见的地平线

地平线创始人余凯一直是软硬协同和生态信仰的拥趸。

成立于2015年地平线即决定核心业务只做芯片，不做软件，原因是「中国的产业界不愿意为软件付钱，但是愿意为芯片付钱。」

于是围绕在地平线身边出现了一众新创智驾公司，地平线成为最早的智驾生态推动者，并一度被媒体称为「生态之王」。

在最新一代智驾芯片征程6上市之初，地平线即以算力区别，划分出六款细分产品，包括征程 6B、征程 6L、征程 6E、征程 6M、征程 6H 和征程 6P。

而它的生态伙伴博世、大陆、四维图新、福瑞泰克、轻舟智航、鉴智机器人、易航智能等则同步推出基于征程6系列的差异化量产解决方案。

而今年卓驭科技也推出了基于地平线的解决方案。

地平线的生态伙伴们围绕征程6系列形成一个上下错落的「智驾生态」，从算力到价格，地平线和他的朋友们将从各个层面适配主机厂的需求。

这一策略，迅速扩大了地平线的版图。

截至今年8月，征程家族芯片量产出货突破1000万套，这是一项里程碑式的成就。

但这背后并非没有隐忧。

智驾公司经过多年的淘汰正在迅速收敛，L2的市场普及阶段即将过去，高阶智驾市场正迅速形成华为、Momenta、卓驭和地平线生态企业的圈地竞争。

而地平线的生态伙伴在高阶市场的占有率明显不足，甚至已经掉队退出了市场，像倪凯创立的禾多科技。

小弟们不给力，只能大哥亲自上了。

在2024年10月在港交所上市时，地平线从一家「非典型芯片企业」重新定义为「智能驾驶科技公司」，原本ALL IN芯片的地平线已经以上市为分界线。

此时，地平线开发顶破天的软硬协同的HSD方案已在此前的4月在上海初见露面，其一段式、端到端的技术模型完成度之高，惊艳了业界。

8月29日，在成都国际车展同期举办的「地平线征程千万量产见证仪式」上，余凯提出「未来3-5年，HSD要达成千万量产的目标」。

这只有从华为和Momenta口中夺食。

而华为通过五界二境以及HI模式几乎与所有的国有汽车品牌达成了深度捆绑，Momenta先行一步几乎与所有合资品牌建立了合作（）。

而地平线的优势也具有独特性，已经与世界四大供应商博世、大陆集团（今天的欧摩威）建立了、电装、采埃孚建立了深度合作，其中与欧摩威成立了合资公司智驾大陆、与大众集团合资成立了酷睿程，无论是推动国内智驾平权还是出海，布局已先行一步。

只是从时间维度上看，地平线HSD量产的时间有一点晚，市场留给地平线HSD的突破口则是下探、进一步下探，推动高阶智驾平权。

在地平线生态大会上，余凯表示，城区辅助驾驶将普惠至10万元级别车型。

03.杀入七万级，既挖矿也卖铲子

「一定要把最好用的城区辅助驾驶杀到十万元级的国民车型。」

这是余凯对HSD提出的后续目标，在与媒体对谈时，他甚至脱口而出「七万级」这一价位。

余凯在发布会现场表示，基于单颗征程6M芯片的城区辅助驾驶解决方案即将量产上车，这意味着成熟可靠的城区智能驾驶体验，即将普惠到10万元级的国民车市场。

「这套系统的NPI，也就是每公里接管已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

目前，首批单征程6M城区辅助驾驶量产合作伙伴包括博世、卓驭、轻舟智航、电装、酷睿程、智驾大陆等。

余凯透露，单J6M方案的功耗适合自然风冷，使其可以同时兼顾新能源车型和燃油车型，拥有巨大的市场前景。

此外，余凯发布了地平线全新的合作模式，他为地平线的智驾技术设计了三条发展路线：

1、HSD——以征程6P为开端，地平线自研HSD全栈一站式「样板间」。

2、芯片赋能：与博世、卓驭科技、轻舟智航等合作伙伴，基于J6M芯片、工具链及参考设计，共同开发城区辅助驾驶解决方案。

3、创新算法服务模式（HSD Together），通过HSD Together模式，提供包含基座模型授权、算法工程服务在内的全栈支持，且向整个行业开放，

在余凯看来，高阶智驾开发面临三大挑战：动辄数十亿元的模型训练算力成本、极度稀缺的顶级AI人才、以及以「月」为单位的迭代速度。

而在HSD Together模式下，地平线承担基座模型授权、算法适配工程、数据与SaaS平台服务等核心算法环节；合作伙伴则聚焦于系统集成、车型适配、功能定制及硬件交付。

而合作伙伴可以聚焦于自身优势：系统集成测试、车型适配开发、功能定制开发、硬件与底软交付；地平线则提供覆盖产品开发全周期的「算法服务」，包括：数据服务与艾迪SaaS平台、专业的算法适配工程与咨询服务、以及最核心的基座模型授权。

余凯介绍：

「HSD Together算法服务模式的根本目的，是让合作伙伴能够基于地平线已验证的成熟智能基座，将产品开发中的人力投入、算力消耗与上市周期，均大幅降低90%。」

这是地平线「生态系统」的又一范例。

但是地平线在公开场合也不再回避生态企业之间可能产生的内部竞争。

对于智驾网的疑问「地平线既挖矿又卖铲子，会不会让生态伙伴感到焦虑？」

地平线副总裁战略部&智驾产品规划与市场部负责人吕鹏坦承：「不可避免。」

尽管他解释说，地平线需要给整个地平线生态一个「天花板」，一个展示芯片实力的招牌，而这将为生态合作伙伴们与车企的合作打开市场。

在地平线首场生态大会召开之前，搭载一颗J6P芯片，算力560TOPS的奇瑞星途ET5刚刚上市，起售价为14.99万元，地平线HSD正式量产落地。

另一具备城市NOA功能的车型深蓝L06搭载两颗J6M芯片，算力256TOPS，起售价13.29万元。

上述两款车型的起售价都在15万以下，尽管此前在这一价格段也曾出现过具备城区NOA功能的车型，但从整体体验上看，具备完整丝滑的城区体验的车型往往聚集在20万区间。

通过技术复用与规模效应，地平线已经将原本二三十万元车型专属的城市NOA功能，下探至15万级别主流车型市场。

据余凯透露，HSD的整体意向量产车型已超过20款。

作为首批算法合作方，智驾大陆CEO厉飚肯定了HSD的「天花板」能力，但是他也承认：

「既然HSD已经在ET5上降至15万级别，基于单颗征程6M的HCT Astra一段式端到端就将以1/5之一的算力坚定聚焦普惠市场。」

厉飚表示，智驾大陆的HCT方案在适配海外环境与用户习惯的同时，保持技术和产品力的全球竞争力，在全球很多地区都有优势。

地平线公布的首批HSD Together合作伙伴，智驾大陆、电装、大众合资公司CARIZON均在其中，他们既有出海的目标，也有推动国内合资品牌智驾化的使命。

出海，显然是打破地平线生态伙伴之间内卷的出路之一。

04.端到端打通了L2到L4的方法论

虽然地平线推出的HSD量产的时间相对较晚，但L3的临近为HSD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提供了契机。

地平线首席架构师苏箐断言，智驾的「奥本海默时刻」在2023年12月特斯拉FSD V12发布之后已经过去了，端到端的自动驾驶范式 「真的能落地，真的能work」。

而未来三到五年，智驾不会出现全新的理论内核重构，行业将进入「在现有系统上极致优化」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尽管堆算力、叠模型容量，开发和试验端到端系统的成本非常高：「做一轮试验可能要十个亿，还不一定成功。这种事情虽然很恐怖，但是必须要做。」

而决定一家智驾公司上限的是「工程能力和组织能力」。

他将这一能力称为「工业母机」——一个稳定的、能承载复杂工程的组织体系，才能在新技术来临时快速导入，在问题爆发时集结「集团军」作战，持续攻坚克难。

「一个好的工程能力和一个好的组织能力，是一个公司至关重要的发展基座。」

而地平线在这一方面，几乎是唯一可以对华为构成挑战的公司，其智驾团队规模在3000人上下，是鲜有具备集团作战的智驾团队。

而在端到端的技术路线成为共识之后，强算力驱动正推动智驾系统从“人教功能”到「系统自生长」的范式转变，这与何小鹏在今年科技日上强调的「涌现」如出一辙。

苏箐认为过去的研发是在「二维空间里种树」，通过不断叠加新功能（如自动泊车、记忆泊车等）来填充能力空白；而新的端到端，则是 「种一棵大树」，让它在数据和算力的滋养下，自己「长出」新能力。

其中一个代表现象是HSD系统在开发过程中并未专门开发「靠边停车」功能，但测试团队偶然发现，车辆在特定场景下自己完成了变道靠边。

「这就是新的方法论和数据驱动的魅力，因为它从人类的稠密数据里面会学到一切能力。」

而一段式端到端的另一大突破是统一了L2和L4的开发方法论。

这成为地平线布局Robotaxi业务的理论支撑。

苏箐认为，过去，L4为了实现高安全性，需要依赖豪华传感器、高精地图、严格限制运行区域（ODD），成本高、难以规模复制。

而一段式端到端「最多两到三年，就有极大的机会把MPI（自动驾驶系统在需要人工干预之前的平均行驶里程）干到5万、10万英里的水平，同时还能保持类人，而且还能保持在所有的区域里面是可以自动泛化的。」

这意味着，不仅L2体验大幅提升，同时还能以极低的部署成本和几乎无限制的部署区域扩张速度，落地L4系统。

苏箐认为，L4会以乘用车和Robotaxi的双模式去部署，以统一的开发范式、统一的传感器配置、统一的ODD区域去打通L2到L4。

在上月初的小鹏科技日上，何小鹏同样表示，后续将同步推动面向运营的Robotaxi和面向个人用户的L4方案，与Robotaxi共享硬件配置和智驾能力，并提供两种智驾模式选择。

在苏箐的设想中，「大家可能不会在意L2还是L4这个概念了。你现在开的是L2的车，三年后买到的车已经是准L4系统了。」

而他给这一场景设定的时间节点是「未来两到三年」。

而在这个过渡期将是城区辅助驾驶发展的巨大红利期，高阶辅助驾驶未来将成为车辆类似自动挡一样的基础配置，而非豪华选项。

「从几十万的车，到20万的车，再到10万的车，都非常好用。」真正的智驾平权即将到来。

05.对标特斯拉AI 5，余凯剧透征程7

2025年的地平线，随着具身智能产业的兴起，已悄悄实现从智能驾驶向机器人生态的扩张。地瓜机器人已成为地平线在具身智能市场的新抓手。

在「自动驾驶成为新时代的自动挡」之后，物理AI带来的想像空间更加无限广阔：「AI计算正在开启一场硅基世界的宏大交响乐」。

余凯将BPU、编译器和算法看做是物理AI的基础。

「BPU（神经网络处理器）是一流的交响乐团，编译器是杰出的指挥，而算法，尤其是今天的基础模型（Foundation Model），就是作曲本身。三者协同，追求极致的性能功耗比与性能成本比，打造出算法效率、硬件效率和灵活性的最优解。」

地平线的第四代BPU架构，延续了前代架构的命名逻辑、以提出流形理论的数学家伯恩哈德·黎曼之名，命名为「黎曼架构」。

此前三代BPU分别肩肩负从浮点到定点计算、从感知延伸至预测以及城市NOA场景的交互式博弈问题。

而第四代的「黎曼架构」则成为「地平线走向通用机器人计算的终极架构」：

不仅仅追求算力的提升，更致力于通过算法与架构的协同优化，实现算子利用率的显著提高，从而在关键算子上实现十倍级的性能突破，且针对大语言模型等先进负载，能效提升高达5倍。

与初代伯努利架构相比，黎曼架构的典型的CNN处理能力实现了超过1000倍的提升；对于当前主流的Transformer架构，性能也有150倍的提升。

余凯透露，其规划的征程7家族芯片将全系搭载黎曼架构。

在征程6P时代，地平线在算力规模上追平了特斯拉当前的AI 4配置，而征程7的目标是与特斯拉下一代AI 5同步推出，并在性能与能效上展开全面竞争。

地平线的编译器技术同样经历了三代迭代。

本次发布的第四代编译器天工开物OpenExplorer®4.0，实现了更高精度、更快效率和更强性能的突破，编译速度从小时级提升至分钟级，模型性能提升20%，在 HSD（Horizon SuperDrive）量产实践中，将端到端延迟从通常的 300ms 优化至 160ms。

其革命性在于引入了AI驱动的优化策略，标志着编译器技术从工具自动化，迈向了基于机器学习的自我进化新时代。

当强大的计算底座就绪，基座模型成为AI世界的通用曲谱。

余凯指出，近年来，基座模型给AI世界带来了革命性改变，经历了从专用到通用的范式转移，解锁智能水平的能力涌现，以及打破信息孤岛的模态融合。这些，都为构建真正的通用人工智能奠定了关键基础。

而智能驾驶大模型是物理AI基座模型的开端。一个优秀的智驾大模型，承载着三大关键生态价值：

它是具象化技术实力的「样板间」、筑牢技术根基的「压舱石」，也是供合作伙伴自由创新的“公约数”。‌

软的更聪明，硬的算力更强大，地平线的智驾生态建立在芯片和算法的软硬协同之上，而要保持竞争力，维持生态的平衡，芯片的迭代与算法模型缺一不可。

Momenta创始人曹旭东曾对外表示，在硬件物料成本中，芯片和域控模块最为重要，预计2026年同等产品体验下硬件成本将降至4000元至5000元左右。“未来能够跟上智驾摩尔定律的公司才能够生存。”

在芯片领域Momenta其实自2023年即开启自研，它以原OPPO哲库芯片设计团队为基础，并在2024年7月，实现自研智驾芯片流片并在今年8月点亮并启动上车测试。并以急行军的速度在明年量产上车。

智驾生态一场硬碰硬的竞争刚刚开始。

所谓的智驾生态事实上仅仅是小荷刚露尖尖角，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奇瑞同时与华为、地平线、Momenta建立了深度合作，长安同时是地平线和华为的合作伙伴。

合资品牌上汽大众也与华为、地平线、Momenta都有量产产品的落地。智驾生态在当下对于每一家智驾公司而言都有一定的脆弱性。

而市场上其实乐见这种竞争，而一旦形成某种高度收敛也将是这个市场变得平淡的开始。

对于地平线而言，高调进入城市高阶辅助驾驶市场，对于中国的整个智驾生态而言无疑是一大利好。

有评论认为余凯和苏菁，各自代表着今天地平线的两种特质，理想主义和技术为先。

在地平线不断扩张的智驾森林中，苏菁向高，余凯向远。

中国的智驾地平线正被全球看见，并寻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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